嗞咧…嗞咧…嗞咧………
1、
晦暗宽敞的室内摇曳着烛光,散发出暗沉的气息。
这个剧场是第二次与各位相见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经过相当之久的时间了。
温厚的热量溢满了这宽敞空间,迷晕的香水味夸大其词的弥漫着,优美的乐曲一如既往的奏响着。
台下窃窃私语的观众依旧闹腾万分。
就好像是无人可以指之说教般,他们的行为举止并不受任何的限制。
剧场火热朝天的氛围充斥着难以忍耐的期盼,这也是这晦暗场所的特色。
泡着浑浊的红茶吃着腐烂的蛋糕,他们以着高尚的语调说着龌蹉的话语,高调的态度下是那被感染腐败的内心。
而这次,处在他们口中大受欢迎的话题——是所谓极上的美少女。
她的名字叫作安可。
很显然他们对这稚幼纯真的少女有着浓厚的兴趣。正因为是被上次简短的戏剧夺去了目光、夺去了理性,现在他们才会聚集在这红地毯的剧院当中。
那不知污秽为何物的纯真,令他们惊艳,令他们欢喜,令他们疯狂。
与往常不同的是,并不是单纯被调教沦落为自己鞭下的奴隶少女,这样的思想。
那些情操“高尚”的观众出于各种作呕的心理,都改变了自己观看事物的态度。
绅士这么说道。
——多么天真浪漫的少女唷~!!兼具勇敢与理性~她绝对会成为极上的美丽!请务必让我见证她前进的道路。
贵妇这么说道。
——真是可怜悲哀的少女,有着那样先天性玉丽的容颜却如此落魄,玷染上肮脏的泥土什么真是浪费。如果把她交给我,绝对能够保证她衣食无忧的活着。
甜言蜜语透出高尚的情怀和品质,无人知晓少女真正的站在他们面前时,会做出什么事。
无与伦比的表演真是生动至极。
“好的~!女士们先生们!各位贵安~欢迎同时感谢各位能够再次来到这神圣的剧院,我很荣幸能够看到这座无虚席的场景!”
深红的幕帘再度拉开,泛起微弱的光线。
熟悉的舞台精美至极。
高亢的男音再度响起。灯光打在了老鼠面具的主持人身上。
虚伪的仪礼让台下陷入了沉寂。
“令人怜爱的少女独自穿越了空寂的森林,在她的前方显现出的道路狭窄而阴暗,在朦胧雾霭之中漂泊流荡,无人知从她将会到哪,无人知晓她将面对什么……”
见状微微点头表示满意的鼠面主持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只是…那纯真无瑕的内心!将会成为照亮她周围的宝石!!在这世界也属独一无二的无价珍品!!这是她用以沟通的筹码,也是她用以切断晦暗的利刃!她的前方就算是那闻风丧胆的魔女,都无法抵挡她的去路!!”
说的若有其事的鼠面主持情绪慷慨不已,夸张的修辞做作却也令人无法反驳。
“在那遗忘尽头的要塞~!舞台中央的少女~上演那绝佳的人偶戏!正式展开!!”
天生洪亮的声音再以澎湃的气势,做出了贯彻回响整个剧院的炫丽开场。
不知是否是因赞扬的观点相同,触动了观众那高傲的心弦。但至少,以这如雷鸣的掌声烘托下结束的开场,无疑是成功的。
在这情绪高涨的演讲下,观众们都被打开了激奋的心情。
为了欣赏舞台上女主人公动人的身姿。
打光的关闭又将剧场打入了静谧与阴影之中。
闪烁着荧光的屏幕开始放送第二幕的故事。
人偶戏——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
2、
离开了绿野的森林,映入眼帘的是宽阔亮丽的草原。
只间隔几步的距离,繁茂浓密的大森林和辽阔宽敞的大平原就产生了规整的分界线。这种不自然宏伟的艺术感让安可雀跃不已。
包着厚重的布靴却踏着轻盈的步伐,小小的身体轻快自如,精力旺盛的安可洋溢着可爱的笑颜,现在正对走出了森林而感到欣喜。
“确实札贝莉雅小姐有说过只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够走出森林了,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因为惊愕的事实而低喃的安可,在大森林的出口处止步不前着。
仔细先回想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因为是从札贝莉雅的住所为基准做的冒险准备,所以就连时间也能够很好的确认了。
从伟大的森林管理者,札贝莉雅的住所中出发的时间,是阿兹罗亚的第三个时区,正规点的说法是叫“西日时”接近时初的时间段,通俗的说就是大清早~?
这是安可所理解的计时方法,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众化使用的计时法。
据说是世界开创时的所存在的神话,流传至今的就是——日神阿兹罗亚和月神迪拉曼特分别掌管的两个对半的时间。
昼日的时间段就以“阿兹罗亚”命名,午夜的时间段则以“迪拉曼特”命名。
其中两者分别包含了四个时区,其中代表昼日的阿兹罗亚中第三个时区——西日时,便是刚刚所提及的,也就是安可自札贝莉雅的住所中出发的时间。
如果觉得麻烦的话,就以“昼日”和“午夜”来称呼好了,毕竟安可对于类似的神话的故事也是倍感头疼呢。
顺带一提,现在的时间是阿兹罗亚的第四个时区东日时接近末尾的时间段,正好差不多是正午的时间吧。
因而,才只是跨过了一个时区的时间,安可就已经穿越了足足困了自己七天七夜的大森林。
对比前些日子,虽说不上困苦,但也确实让安可的精神意外疲倦;今天这走了短短几步就面向了璀璨的日光的路程,真的是轻松的不像话。
漫长的野外生存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安可深刻的体会了,同时也对大森林抱有敬畏之心。
说来也有些感慨呢,独自孤身的穿越了大森林什么的。
止不住的成就感自体内向外的不断扩散,让安可欣喜不已的露出了笑容。
与在错纵复杂的森林中冒险游玩全然不同,真正肩负着他人给予责任,心中怀着强制力的目标方向,为了艰苦的生存用尽了手段,同时还不断的崇尚着对自然的敬仰。
很难想象是这么个小女孩做的出的事。
只是,安可并没有那种深重的自觉就是了,感慨只是多少存在的东西罢了。
硬要说的话,安可觉得甚至有点多余。
这么把与内心的共鸣截断,不知是沉不住气了还是什么,安可向松软青翠的绿草地踏出了第一步。
明明都是被植物的滋长所覆盖的泥土,却有着这么大的差距还真是不可思议。
温柔宽松的泥土用细软的触感包容了安可的足底,与大森林中那坚硬紧密的土地完全是两种东西。
——哪怕说做是感到不自然都能接受了啊…
这么想的安可继续向前行进着。
在伴随青草的微风吹拂下,那棕褐色亮丽的短发开始摇曳,在远处看,向前行走的矮小身影裹着翩然起舞的斗篷。
向着前方翠绿的土丘行驶着,那飘然的身姿没有展现出鲜艳的色彩,碧蓝广阔的天空之下,这宛若是副古朴暗沉的油画。
【是否要回头…?】
【是】 【否】
带着摇摇欲坠不稳定的情感,最后还是选了后者。
少女并没有回头,这和昨日发生在正午的突发事件抱有着同样的情绪。
她的脑海里描绘着,那个拥有着葱绿色长发的母性,祥和的笑颜保持在她的脸上;超越了地位与身份,那是多么让安可感到安稳的女性啊。
只是现在回忆都有无法抵抗的暖意,通过自己清透双眸来表达。
因此,不能留恋。
斩钉截铁的用无感情的想法封杀了自己。
这是残酷的思考方式,却也是极具效率的。
——已经和札贝莉雅小姐约定好了…之后绝对会再回来的。
说不定这可能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但安可愿意将希望的种子寄托在自己的心中。
这么平定了自己内心的低落后,鼓足了信心,安可再度将垂落的视线正向前方。
这已经是在她攀升至,方才从远处看到的那座小土丘的时候了。
速度快的自己都有些愕然了…
不过…相比起这个,带来更大冲击力的是来自瞳孔中所映出的景象。
——太美了…
霎时间都失声的没说出话来,只有瞠目结舌这个词的存在。
占据包容了大脑思想的碧绿,甚至让人觉得这就是块亮泽艳丽的翡翠,以超越现实的巨大镶嵌在大地中。
导致这样错误判断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份宽广的翠绿真的覆盖了视线内全部的大地。
让安可才意识到刚刚出森林时所见的“宽敞”的平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果然平原这个词远不如草原来的恰当啊。
——所谓一望无际的草原…指的就是这个吧。
广宽无边的天空今天碧蓝无瑕,云朵洁白的点缀着那份美丽,而与其对应的。
一览无余的碧绿是密密麻麻的青草。甚至有些肆意妄为,就那么生机勃勃的滋长着,参差不齐的交错着,形成了绿色的地毯直至看不清尽头的远方。
自由放纵的舒畅感犹然而生,让安可不管是内心灰暗的情绪,还是四肢有些疲倦的酸胀,都宛若是不存在了般的消失殆尽。
而同时,积极勤快的安可也找回了自己的坚毅的意志力与无法动摇的决心。
——可能性是无限的,未来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转折,这样的人生才会美好…
想起了让自己心仪向往的森林管理者所说的,那至今还牢记于心的话语,温柔的暖意又由内而外的渗透了。
现在的安可,正所谓又回到了那个纯真善良却又能理性矜持的安可啦。
“远处的…那个是…?”
没有了复杂情绪的干扰,集中注意力观察景物的时候,安可似乎看见了在草原上显得格外异样的存在。
到不如说,因为是碧绿辽阔的大草原,看不见那么明显的存在的人才显得奇怪。
“是…建筑吧…?”
靠着自身的理解构想出的第一个猜测就是这个。
因为是在视线内的最尽头,安可也没有很大的把握去证明那就是建筑。
只是靠自己那眯起的双眼去细看,那大致的轮廓很像是房子的存在,因而就这么猜测了。
“只是…相隔这么远可以注视到的话,应该是规模相当大的东西吧。”
因为在视线的远方,换句话说就是与自己有着隔距超远的存在,因而安可的这个理论是可以证实的。
也就是说……
“是城么…?”
得出了进一步的推论,安可微微皱眉。
这还是她很少见的举动。
假若说安可的目的的话,则是为了那个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何人的“谢莉卡”女士,特地要往邻国赶去。
因为对此一无所知,不知不觉中安可也就仿佛习惯性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硬要给自己合理的解释,包里的信封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就是说,如果方向没有出错的话,前方必然就是安可所要前往的目的地了,所谓的邻国。
当然,前提是那座庞然大物确实是城。
“果然…是只能向那走了吧。”
环顾着四周,在辽阔到窒息的草原上并没有除此之外的异常,甚至就连树木都没有看到踪迹。
安可感受到了不协调的违和感。
不过暂时,她并没有沿着这个想法追究到底。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而有点不自在,因而安可头也不回的直线向矗立在这片草原上的“建筑”走去。
换个想法,如果自己的目的是寻找邻国这位名叫谢莉卡的商人,至少对安可来说,前往有人流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坏处。
哪怕是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已经什么都记不得的脑袋也好,她也有必要前去搞清楚现在自己的状况和地理位置。
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能够再次回到那间温馨的房中,安可决定抓住这渺茫的可能性一探究竟。
毕竟安可,已经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是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
抓住了至今为止缠绕着自己的矛盾,直面了惨淡的现实。
就这样的,少女以着草原上的“建筑”为目的行进着。
伴随着自然香气的轻风抚摸安可白嫩的脸颊,鼻尖嗅入的空气是叹为观止的新鲜,肌肤感受着纯净的自然色彩。让安可有了沁人心脾的感受。
微微抬眉,刚刚那遥远的路程也感觉不是那么让人动摇了。
【你觉的这是不错的时机,你开始检查自己的状态】
【打开了背包】
【物品:
[残留污渍的手帕] [份量很足的水袋]
[精致的盒子] [奇异的时钟] [散发荧光的卵石] [小短刀]
[沾灰的信封]
【选择了调查 份量很足的水袋:
因为在离开大森林的途中,正好幸运的遇到了鲜活的水源,感慨万分的安可在抱有敬意的同时,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的恩惠。
就以现状来说,这个水袋还可以使用很久;安可现在也并没有感到很渴。】
【选择了调查 精致的盒子:
外观看上去有着雕刻的金属丝纹,点缀在昂贵的丝制盒上,大小差不多是两本童话故事书叠起的。
这似乎是和善的札贝莉雅特意从百忙之中抽空准备的,似乎是制作了类似便当的携带食料放置在其中,实际上安可也没打开看过。
但这份来自札贝莉雅的体贴的关爱让安可欣喜不已,对安可来说是温存着暖意的盒子。】
【选择了调查 奇异的时钟:
这也是慈善的札贝莉雅所准备给安可的特殊礼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弥补了安可在野外冒险的准备不充分。
先前提到的阿兹罗亚与迪拉曼特的计时知识,就在这里体现了出来。
外观是古朴精雅的手刻作品,暗沉的颜色是雕刻出的月亮与太阳,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在上面刻绘了诡异的人脸,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点晴之笔。在正中间有着类似半圆球仪的存在,是分针与时针。
其余的内容与安可所认识的时钟没有太大的区别,在认识上是可以很好的判断现在的时间,因而没有太大的问题。
是意外好用的奇异工具。】
【选择了调查 散发荧光的卵石:
说作是卵石但实际上只是对它的昵称。
详细介绍的话是散发着淡淡的绿色荧光,长相奇特却意外吸引眼球的石头状的存在。
看上去就好像是**燥坚硬的树枝缠绕,其中包裹着光泽透亮的石头,似乎是有刻着什么但安可无法识取其意思。只有散发微弱的荧光这点,总觉得可以派上用场。】
【选择了调查 小短刀:
似乎从进入森林就佩戴在安可身上的短刃,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上面沾了不少的尘土,是因为安可经常用这把短刃来斩棘刨土,是意外综合性高的效率工具。
似乎由于过于锋利,甚至觉得用来割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关闭了背包】
现在的时间是昼日第四个时区东日时的末尾的时间段,这个信息是安可从那奇异的钟表上得来的信息。
旅程因为安可脚步过快的原因大概只用了连时区一半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连午饭的体力补充也在途中草草的解决了。
踏开无际的青绿色草坪,站在高处的土丘上,扬起的风尘伴随着自然的风光,少女轻快的脚步很快来到了那刚刚从远处看还让人觉得遥远的“建筑”跟前。
透明水晶般晶莹的瞳孔中映出了那异样的存在,从现在近在咫尺的认识来说的话,安可刚刚的臆测没有任何的差错。
那确实是相当高大宏伟的——城塞
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仰望的视角打量着那超越自己的绝对存在。
其实从刚刚接近这座城塞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缓缓的落实了猜想。
毕竟,在这辽阔无边的大草原上,明亮鲜艳的景色中出现的这份暗淡,无异于太过显眼了。
在刚刚就观察瞭望到的两瓣弧形的存在,宛如是坚挺不屈的巨人展现了宏大的姿态,矗立在了这广辽的平原之上。
那暗沉的色调上是粗糙的材质。断裂、碎裂、灰尘、腐朽,这些词全都用上也并没有什么奇怪,该说不愧是巨人的身膀吧。
无论再怎么粗裂,也不会崩塌。
层叠排列的石块砌成的高大城墙,让安可在它的身前就宛如是蚂蚁般渺小的存在,实在是让人说不出风凉话。
“连头也望不到吗…”
如果说在远处是距离上的感叹话,现在在面前的绝对是规模上超越的感叹。
对高度的计量单位没有很好的掌握,安可只能用自己认识理解的事物,去与之高大做比较。
一百个安可也触及不到其顶峰的高度…
虽说是有点可爱的比喻,但事实也真就是如此的夸张。
因为石砖与石砖之间的并接是绝对的紧密,哪怕是连蚊虫都无法从中蒙混过关吧,到是意外的让人佩服建造这宏大建筑的人们,有着怎样不迫的胸怀和拼搏的精神。
这样拥有高挺坚固的石制墙体作为外部结构的城市——在安可的认知里是属于要塞吧,在美观程度上并不能说是优秀,但在抵御外敌的性能上来说是绝对的王者。
“要塞都市的话到是能够理解,这个城市应该是对外极为严密的类型吧。那么,城门在哪呢…?”
对于这令人意外是不是了解太多的知识量,实际是安可从童话故事中看过来的内容。
因而实际上对于这栋高大到让人窒息的壮观建筑,并不是特别的有感而发。确实是些许的惊吓,不过并不足以让安可特别的激亢。
摆着无表情的扑克脸,现在的安可看上去像温雅冷冽的美少女,极具理性与美丽。
还正构想着接下来大致会发生什么事情,寻找着城门在何方的安可,就这么沿着土丘的边向右走。
结果却愣是下秒冷艳的女神形象就破灭了。
“咿?!”
发出不像样的惊叫声,在土丘上泰然自若行走的少女霎时就消失了。
别说是衣物这些标志性的踪迹了,就连人影在那瞬间都没有被捕捉到,简直就和人间蒸发一样的…安可,其实并没有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啦。
“呜呀啊…”
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安可那根本说不上是存在的胸部,就这么撞击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在瞬间应该直呼的是自己的幸运吧。
因为是从有相当高度的地方摔落而下,要是就那么直直的正面朝下撞击在泥土上,即使这里的土质松软,也不能保证可以留下完好无损的脸了。
虽不是很在意容貌什么,但要是因此变成了不讨喜的模样,身为女性果然还是本能的感到恐惧啊。
这么想的话,救了自己的东西究竟是…?
微柔的睁开了因冲击而闭上的双眼,直击心房的是熟悉的绿意盎然。
不会有错的,那是安可至今为止看到过很多次的东西。
在大森林中,准确说是神圣的法吉利斯大森林,这样亮丽秀泽的植物是随处可见的。
同时也是作为,每次都可以伴随安可给予她安慰的存在,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它会出现缓和自己的悲凉,在夜晚发怵的时候亦会化作安可的依靠。
安可有些哑然,看到熟悉的“伙伴”令她感动至极,作为是大自然的使差,这样类似的存在似乎一直伴随安可左右。
从深褐色的泥土上拨升起,散发着鲜艳光彩的苗藤;以着绝对粗壮结实的根柱直直的扩充了整个空间,长出的是巨大到让人失神的叶瓣沾着露滴;上面是正鸭子坐着的安可。
就像是在说谢谢,安可的纤手在光束下发耀光泽,温柔的抚触着翠绿的叶瓣,脸上绽放着欣慰的笑容。
“不过…这种地方会有洞什么的,真是有够神奇的自然结构呢。”
抬头望视着方才让自己从土丘上消失的坑,自己掉落到这晦暗洞窟的元凶。心中再次感慨了大自然的奇妙。
从那洞上方的开口中直淋而下的,是毫不吝啬倾斜着的日光光束,让整株植物与安可都沐浴在灿烂的温暖中。
【微妙的情绪变化让安可精神焕发】
“那…我要走了哦,下次有机会的话,会过来再看你的。”
用小指怎么搭在了奇异植物的茎上,然后就这么单方面的约定了,天真的少女就这么攀下植物,走向了通向外界的洞窟出口。
少女并没有注意到,这是在这万里无边的草坪区域中,唯一繁茂滋长的植物。
再次映照在宽广的日光下,已经是下了土丘,到达望不见顶的高墙跟前了。
与方才站在高台上近距离看去,和实际上贴紧了体会,又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体验。硬要说的话,安可更喜欢前者,本能意识的。
石砖的纹路并不能说是清晰完好,镶嵌在其中的石砖有的也连下了严重的痕迹,比起是雨水冲刷,更像是爆裂冲击过的样子。
天使般温柔的手掌,抚触着伤㾗累累的石砖,安可感受到了名为“年代感”的尊严。
明明如此还依旧挺拔没有任何屈服的迹象,简直是执着到不要命的地步了。
面对不可能有生命的石墙,安可这么评价了。
随后沿着高挺石墙这么沿着继续向右走去,不多久就来到了刚刚寻找的城门。
该说是,果然也相当的气派啊。
巨大的门扉是纯坚木制作的,并没有过多的铁片保护;明明理应是这样,却让人觉得有牢不可破的防御力。
而现在这铁壁正紧闭着。
成拱形就这样与周围的高墙融合的天衣无缝,或许是为了体现庄重的氛围,在正门的附近并没有旗帜之类的装饰。
因为是城塞的缘故,都已经见识了顶天立地的高墙了,也没有指望城门会有多矮小;不过至少是在安可的视线可及范围之内,让她松了口气。
只是…违和感由然而生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安可对弥漫在附近的不协调感引起的异常而皱起了眉头。
这样做的目的或许也是为了装作出她不是那么的慌张吧。
——也太安静了…
在心中这么低喃着,说出口的话总觉的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为了不加深自己心中蔓生的惶恐,安可懦弱的选择了把话语藏在心中。
回归话题的本身。
周围无论是什么都莫过于太安静了。
已经到了用安静都没法形容出那怪异的气氛也说不定。
更好的修辞则是…死寂…
关闭的门扉无情的把安可推向阴晦,立足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予自己帮助的地方。
假若周围是幽邃的灰色,那安可也绝对是在被侵蚀的边缘。
简直就像是无论什么都和失去了生命般,让安可沉浸在了无人生存的死人谷里。
以开冷笑话的口吻来安慰下自己的话。就是安可并不认为是自己的耳朵聋了,或是身体机能出了什么问题。
——呼…冷静点……
不断劝说自己不要被情绪干扰的安可,再次寻思了问题的前后。
从踏入这片草原起还都是什么都很正常的,直到看到了这座矗立在远方的异样建筑,安可就打算抱着试探性的心理向这里前进。
如果是有人流存在的都市什么的话,无疑可以给予现在空白的自己,莫大的帮助,就这样结束什么也不知道的空白人生,回到自己向往的场所。
这样的描绘了幸福的未来,然后却……
自己现在面对的现实无疑已经开始朝计划错开的方向偏离了。
当回过神想去找寻问题的出错在哪,望图找回计划原本的节奏,却因突然袭来的空虚感,让自己在瞬间感受到了有种丧失什么的难过。
什么都变得无意义了。
【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
【去寻找】 【放弃】
没有思考的价值。
安可像往常的思考方式一样,马上将这样的屁话从脑中像撕白纸般的拉扯处理掉。
安可苦恼着,不知不觉中冷汗开始从额头上不止的溢出,被汗水湿透的手臂和肋部夹杂着粘哒的内衣,腋下传来强烈的不适感。
——果然…还是试着先问问看吧。
就这样,又错失了某样机会。
不管是违和还是什么其他麻烦的情绪,最至少的先得把手头的关键任务给完成了,才能持续描绘前方的路途。
发自内心的责任感此时成为了让安可安心的释怀。
再怎么要原地返回去寻找札贝莉雅什么是太过懦弱也是太过无意义的事。
而且就以现状来谈,现状的建筑无疑就是城塞,就算外头再死寂悲凉,内在是怎样也是未知的,因而安可她……
“请问…有人在吗!”
对着死沉的大门上方,那让人无法感到情感的天空,这么呼喊了。
抱着假若是存在卫兵什么的话就太好了的想法,安可将希望全聚集在了自己震颤在喉腔,贯注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着。
因为城门上相当的高度,有着看上去是哨台的平台,如果不是尽力呼喊的话恐怕是无法传达到。
然而…却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安可。
更残酷的说法,没有任何的存在去回应她,只有充斥在四周的寂静与悲凉。
面对这样的结果绝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却还是被想象以上的沮丧感填满,让冰冷扩散在了血液中。
但…少女坚毅的内心不愿放弃。
“请问…有谁能听得见吗!!”
“有没有人?!”
“卫兵先生!!我需要帮助!”
一筹莫展或许已经是善良的用法了。
用尽了近十种的方法去求助…最后都得以寂寞残酷的回拒。
破喉咙的女声叫喊让人心疼,稚嫩的声音听上去现在无疑是低落到了极点,用强硬的态度拼命支撑的表现暴露无遗。
“拜托了…!有没有人可以…”
很明显是颤抖着的声音…在无助的崩落边缘游走着。自然这声也只传递给了自己。
晶莹的瞳孔中被温热给湿润,是这份辛酸衰减了安可的理性,可以感知到声音慢慢的减弱到呢喃。
无依无靠…?当然是这样没错。
明明是这样没错,可是…
无法理解。
在大森林的七天七夜也是孤身寂寞的支撑了过来…独自的游走了于黑暗的始末,直至黎明归来少女坚挺的声音也不会有变化。
可现在又是为何啊?!
——明明没有任何的区别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会悲落到这种地步。
情不自觉的内敛了双腿,这是腿软屈从于自己负面的表现…双手的颤栗靠着紧握的疼痛消磨。安可的理性被磨损了。
说到底…安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说到底…为什么她会在这呢?
说到底…她究竟为什么经历这完全不明所以的事。
强烈涌出的是不平衡感,却没有勇气大声脱口喊出。
能够很清楚的认识到这是现实,不是梦。
本来只是这么简短的想告知自己这个事实罢了。
却意外的感受到从膝盖上传来的刺痛感,从而身体不受控制的崩塌了,明明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黑暗,这是因为双手捂住了难看的脸而已。
就这样…短暂的被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的情绪吞没的少女,以磕头的姿势这么朝向了大门。
她或许真的是十二岁的少女。
3、
【大小正好可以钻过一个十二岁少女的洞】
【钻过去试试】 【…………】
睁开双眼的安可,注视到了,那巨大门扉的右侧有着个不起眼的小洞。
因为是成弧形所以口子是对着别的方向,若不是现在异常冷静的安可的话,或许永远也注意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选项在安可的心中滞留了相当久的时间。
但至少她并没有不像样的瘫跪在地面上。
她是理性的人。但是安可认为自己受到了阻碍,无法判断出合理的选择。
但如果去继续寻找阻碍自己思绪的关键点的话,说不定会像刚刚那样落得莫名其妙的崩坏的场面。
那份空虚与冰冷…
安可打心底讨厌。
摆着扑克脸,晶莹透亮的瞳孔里有着扼杀自己感情的表现。就这么,表达了自己嫌恶的感想。
但如果将脱口而出的情感也算上的话,安可无疑会选择前者。
闭口不语什么的…实在是懦弱无能的表现,逃避是最废物的行为,让自己都恨之入骨。
因而安可移动了自己因站立太久而僵硬发麻的双腿,血液的再次循环产生了微弱的脱力,使身体严重的不协调。
但即便是如此,也还是依靠强硬的执念,支撑着自己的四肢,摇晃的迈步走到了小洞边上。
确实是能让自己通过的破口。看上去却极其不自然,就好像是人为的那般,不知为何让安可感到很不舒服。
但那也只是内心微不足到的感受罢了,还不足以成为阻碍安可向前的理由。
说来也有点莽撞。或许是情绪才刚脱离强烈的波动,安可并没有经大脑思考做任何的准备,四肢就先发力做出行动。
随后就有了以下的情节。
少女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唔啊…会不会对我而言…有点太小了啊。”
比起说钻进洞里,用卡进洞的说法更为合适吧。
连带视线的上半身躯,在墙内。
灵活扭动着的下半身,在墙外。
那娇小的身姿即使是有宽大衣物的覆盖,再怎么说也是十二岁少女矮小的体型。也就是说这毫无疑问还是赖于,洞凿的太小了。
要是换安可自己来都觉得会凿的更优秀。这是本人自己不耐烦的想法。
洞比意想之中的还要长,但相比夸耀这个洞的长短,更应该提及的是高墙的厚度才对。
被棱角尖利的石洞切割面,在安可娇嫩的肉体上给予疼痛的考验。就这样咬紧有些干裂的嘴唇,刚毅的耐力使得安可最终穿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经住下个磨难。
那是视觉效果上的爆裂,所带来的困难。
“咕…?!”
发出了错愕的声音,让安可在瞬间都忘却了至今发生的事。
到不如说,刚刚在穿越小洞的时候就已经多少注意到了,在出口闪亮的光明处所清晰可见的是粗糙土面的平台,再往前的内容则模糊混淆。
本还以为是安可自己眼花了,但真到了那洞后平台时,却发现是自己骗了自己。
这确实是个平台,周围全是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那从黑漆的深处向袭来粗大的阴影魔爪直逼弱小的安可,有着将那筋骨碾碎般的——是让安可冒冷汗的压迫感。
但若认为这就是让安可失声愕然的全部的话是错误的。
毕竟那是空寂却宏大的景色。
即使前者明显远超后者,但那奔腾而来的气魄是不会改变的。
以安可为基准点的话这无疑只是在弧形圈上的冰山角落罢了。
而弧形的圈则是足以让来者的访客,都闻风丧胆为之战栗的存在,哪怕是气势磅礴来攻城的军队也会腿软于这象征死亡的深渊。
他们必定会懦弱的想着撤离逃跑吧。
要说为什么的话,毕竟被死神所保护的才是真正的城塞。
看着眼前无疑是与矗立在草原上的高墙不同的,住扎在悬崖峭壁旁干裂的土地生长的,又一轮护城墙和巨大门扉。
才明白那沉稳威严竖立着的铁壁不过是表面什么的,让安可也不由为之惊叹。
那扇倾听了安可哀痛呼喊的大门背后竟是虚无的深崖,无论是谁都不会面无声色。
“有点被吓到了…”
用手抵着停止发颤的嘴唇,瞪大的双眸微微收敛住,就好像是在说已经稳定了受惊的心态。
坠落万丈深渊后被肮脏的老鼠啃食尸体什么的,那样的结局安可才不要。
究竟是什么才让安可执着这样的想法呢?暂时无从得知。
稍微踏了下作为立足点的平台,确认了就以十二岁少女的重量来说是绝对不会产生问题。安可更细致的揣摩起了周围。
总体的城塞是圆弧形的。
但明显的看出比起外围的高墙,内围的保护层并不是那么高大;能看到展露头脚的房檐和屋顶,以及有个显眼精美的建筑,都从城墙内的都市内生长出。
城门所对的是城门,大小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有城桥不过没有放下。
就以安可的认识去说,内围的城塞才比较符合少女的理解。能看到理解之内的事物也不由自主的让安可松懈了口气。
该说是真正得到释怀了吧…没有人会理会那个单薄少女的求助声。
这么想也觉得陷入情绪的崩落中的自己,简直和傻瓜一样不是么?自嘲了句后的安可就这么露出惨笑,向着左侧延伸的楼梯走下去。
哎是的,左侧延伸的楼梯如自面意思的,延着外围高墙的弧度,不断向遮上漆黑雾霭的深谷展开的阶梯。
明明并没有扶手,完全可以理解为是粗粗修整出的具有大风险的阶梯;但又因为阶梯的落脚台却整洁有序,宛如是故意烘托出了这份违和感而设计的。
只是,安可没有注意到这个。
因为是平台所连接的唯一可行走的地方,如果不向着前行的话,走回头路亦会多出许多麻烦事。
这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影响?安可少有的做出了潦草的想法。
寻思着走条路会发生什么,会导致什么…已经是在脚步踏下去之后的事了。
吹散了少女整洁的刘海,从谷底冲击而来的阴风冰冷刺骨,让安可红热的脸颊感到厌拒。
这仿佛是在邀请安可堕入深邃的谷底般的寒喧方式,让阴森感也随着渐渐远离的光芒,弥漫在少女净白的身躯旁。
打个比方的话,那不可视的阴霾袭向散发白光的安可,化作是黝黑污浊的惨爪缠绕在玉洁的肉体上,张牙舞抓的在少女天真的大脑中灌输阴晦。
少女并没有实行任何的反抗。
只是用冰冷不带感情的目光,即可杀死这些胆小的阴影,毕竟他们连日光都不愿面对。
安可的大脑中,早已没了胆怯这个词语。
或许…据傲的她正因什么而气愤着。
不知不觉中,在空寂的深谷中踏出清脆脚步声的那个少女,就已经来到了尽头。
“呃……?”
但那不是指这条不归之路的终点。
而是是时候应该转向了。
处在阴翳下,安可才意识到这是旋转阶梯式的走道。
也就是这样,在这被晦暗包裹的深渊深处,安可斩落黑暗的同时向下行进着。
在与下个事件发生之间,相隔了不知多少的时间;假若是拿出时钟应该就可以明白了,可是安可却没想到那个地步。
【调查了 熄灭的烛台:
看上去暗淡的烛台,被认为是有些年代的证明,是已经有陈旧而变色的现象,似乎有被使用过的迹象,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点燃……】
在无止伸向黑暗深处的通道某处,旁边粗糙的石壁中,不自然的空出正好放入一个烛台的空间。发现这个异样的存在时,是安可再次走到旋转梯的拐角时的事了。
明明周围晦暗无光,粗粗的就这么与之擦肩而过也是有可能的事,可安可却还是意外的发现了它。
“出现在这种地方什么的,别说是违和感了,连觉得是不吉利的都没问题。”
初次,再深谷中发声的安可,其冰冷的音色被黑暗传递去了远方。
因为周围的黑暗自作主张的传播了自己的声音,令安可表示厌恶的皱起了眉。
确实是做出了那样宣言的安可,只是单纯觉得或许可以派上用场,就把这不吉利的存在带走放进了包里。
【获得了 熄灭的烛台】
重量是安可能单手举起的轻而易举,以这个为基础,或许就是为了对付那些死缠烂打对着安可不放的黑暗,才正是有必要把这烛台带上吧。
而也就是在安可乾脆的决定继续向下前进的时候……
【原先放置烛台的正下方,似乎有什么…
【获得了 发皱的纸张】
【打开了背包】
【物品:
[残留污渍的手帕] [份量很足的水袋][发皱的纸张] [精致的空盒] [奇异的时钟] [散发荧光的卵石] [小短刀] [熄灭的烛台] [沾灰的信封]
【选择了调查 发皱的纸张:
材质摸上去很不舒服的纸张,比起这个到不如说是像被水泡发后变的烂皱…】
【上面好像写了什么…要读读看吗?】
【读…】 【还是算了】
安可选择了前者,不过这次肯定不会再放出声来了。
【无法读取上边的文字…】
………………………………………………………………
莫名其妙…
就这样把不可思议的纸张小心翼翼的夹在包里,继续向着舞台中央行进着…距离下个事件发生,也只是在这段台阶的最末端而已了。
“走投无路了…么…?”
安可用小到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声音低语道,虽说周围也没有可以被称之为是“其他人”的存在,但那也就仅限于是“人”吧。
无论是会自说自话的回响安可声音的这个黑暗深谷,还是现在在角落里投以诡异目光的小东西。
硬要说的话,诡异的目光是安可主张给它戴上的东西。
毕竟那看上去真的很让安可背脊发凉,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在末尾的台阶靠近深渊边缘,在那端坐着把视线投向安可的……小木偶。
与札贝莉雅家中的木偶极其相似。
大概也就只有毛绒玩具的大小吧…自安可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视线就朝着自己了,现在亦是如此。
明明只是看上去没什么奇特的木偶,却能在安可的脑中刻下深邃甚至黝黑的印象。
实在是让安可不能保持淡然。
再者就是刚刚所提的,现在这个走投无路的状况实在是让安可有些苦恼。
本来因直直通向下层的旋转楼梯分割了。
也就是在这第三个转弯处…本来应该继续往下方通行的阶梯消失了。
讲的准确细致的话就是,向下延伸的阶梯才刚出头,宛若是新生的生命被炮弹轰炸了般,留下看上去不光滑的切割面,望着对面紧接着的阶梯。
无论怎么说…这也只能证明一个事实,前进的路被不明的缘由打断了。
现在孤身独自留在阴晦的深谷中,安可的心脏就算被用手安抚着,也依旧急速的跳动着。
眼神只要持续盯着那个挂着淡淡微笑的木偶,就会被突然袭向全身的虚弱感而导致无力化。
而如果将视线转移对着黑暗的彼方,也会被背后那自己创造的冰凉触感,给惊吓到忍不住想蹲下。
绝望的寒意与黑暗的恐惧。
自己惨哀撕裂的尖叫化作了不存在的浮光掠影。
本来…应该是这样。
因为这份疯狂的恐惧…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那个恨不得让安可移开视线,抗拒的木偶旁…有着瞬间改变了以上所有文字内容的存在。
“…啊……?”
安可的思考迟疑了。
成为钝化她思考的原因,是她脸上那无异于是错愕的表情…但这也不过是前秒钟的事情。
“啊呵呵…哈哈…什么呀…呼哈哈…”
她笑出声来了,纯真的少女安可,她的脸上并不是被黑暗崩坏后自暴自弃的笑声,也不是惨淡的唾弃自我而产生的苦笑。
这只是纯正的,属于安可的——因愉快单纯的笑脸。
黑暗带来的恐慌什么的,绝境带来的无助什么的,在这时安可面前全部都只是连困难都说不上的小儿科罢了;就连那可以把安可吓到无法动弹的木偶也是,只是顽皮的存在而已这么去想了。
双手颤抖什么的,简直是可笑至极的东西啊。松弛了自己因紧张而绷紧的面部神经,双腿也没感觉到有多僵硬。
就这么和散步在大森林的林间小道,容入大自然慈爱的怀中那般,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让自己欣喜若狂的存在面前。
抚触着那即使是在晦暗中,也属鲜艳翠绿的藤蔓…是生活的,不容许被侵犯的植物。
欣慰的笑容美丽无瑕…她就这么爱抚着让自己霎时感动到差点哭出来的存在。
“无论在哪…都有你们在啊。”
是植物,是大自然赋予安可的恩惠,是安可尊重敬畏的对象,是安可心仪祟尚的生命。
是陪伴安可至今的…朋友。
即使是离开了大森林,即使是来到了阴暗死寂的这宛若监牢的深谷,他们从来没离开过安可。
即使是依旧无法掌握正确的方向,但再也没有比大自然的关爱更能填满安可那空虚感的了。
仅仅是一时,但存在于这个平台的圣洁,拥有自然的庄重肃穆不可破的世界之力,绞灭了所有污秽之物。
畏缩于黑暗中的肮脏存在,没有、也没有勇气敢靠近。
伴随着植物坚韧的藤蔓滑到下层,对此抱达了莫大的感激与敬仰,做了简短的仪式后继续出发的安可。
并没有注意到再次传来第二声滑下藤蔓的声音……
4、
——嗞咧…嗞咧……嗞咧…
耳边传来让人鸡皮疙瘩的金属碰撞声,简直是让人想起哪天噩梦里的场景。
作为驱使安可直线往上升的必要存在,即使安可很想屏蔽那烦人的声响,但也只能默许就是了。
并没有怎么剧烈运动,但溢满身体的热汗还是让安可感受到了,皮肤与布衣间粘哒的不适。
很想让大脑凉快,是因为这个不知要把安可送向何方的空间,实在是过于闷热。
少女微微吐了口气,回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拐骗到这个地方的。
延着绿翠的藤蔓来到了更下方的平台,因为见到自己心仪喜爱的东西,大脑也并未经过思考就信任了,差点摔到深渊里是安可现在回想起也恍惚不已的事。
但这也并不是在埋怨那植物啦,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是安可的问题,因为他确实是帮助安可来到了下层的平台上。
更重点的是,那似乎就是最后的平台了。
当某样事物过于显目时,对周围的察觉便会逐渐淡化。
所以在目光被那通向对面峭壁的桥梁吸引时,也忘记了进一步的观察四周的状况。
虽说四周也只存在会想要舔遍安可全身的黑暗,什么的也确实会让人觉得是嫌恶至极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桥对面凹进去的平台上,那微弱的灯光才深深的吸引住安可。
因为是简陋木条组成的那种桥板,走过的时候还真有点抖。
而最后来到的所谓凹进去的平台,其实用在岩石峭壁上凿出个大洞来解释更好。
就是在那样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可以把安可带走的空间,而发着光的也是这样的存在。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其实使用“电梯”知识去解释,是较为合适的。
所谓咯吱咯吱金属的碰撞声,是如同链子与齿轮相撞制造庞大的动力,所产出的副产物。
安可也因为在走进向上移动的平台时,被突然发出剧烈的金属响声,给吓到捏了把汗…但因空间的门扉以迅捷之势关闭,相当于被困在其中的安可只好顺其自然。
用“被拐骗”来形容现在的自己…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安可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判断。
只是,或许是因为认识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这个事实,少女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的糟糕。
就这样怀着这样的感想,轻轻叹气中也感受到了空间移动的停止。
伴随相同的还有齿轮与链条那烦燥的声响骤然消失。
“……?”
——是到点了?
抱着这样试探性的猜测,安可也保持了警惕,即使柔弱的她似乎也什么都做不到。
然后渐渐的,被微弱的灯光映着的那扇门扉,机械式的被推开了。
外界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安可的大脑中本来还遐想着会出现,童话故事中那可怕凶残的食人鬼,结果却并没有听见那让人颤栗的咆哮,反而…还寂静的让人有些失措。
安可向外迈出了自己纤小的细腿,随后身体就被无法控制的强制力拖走。
让人身心愉悦的冰凉空气,窜进安可单薄的衣服然后带给全身舒适。
比起在那个囚禁自己的闷热房间,这沉寂的室外还多少还让安可感到自在。
况且,这里的气氛并没有那么的让人胆颤,至少对比阴沉的深谷来说。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伴随着安可目前想到的点子来解释吧。
【激荡起的火焰在看上去像炬台的东西上面燃烧着,不知其燃烧的原理…
【使用了 熄灭的蜡烛:
【蜡烛被点燃了】
本来就不是那么阴暗的空间中,又再次升起了明亮的灯火,甚至让这冰凉的空间也变得暖和了起来。
因为被照明的原因,让安可久违的有了畅通舒快的感受,从厌弃的黑暗中脱离,就是有着可以对人类状态产生巨大的影响。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带着安可来到此地的燥热房间,其门扉关闭了,似乎是有听到齿轮运作的声响,但也不是那么清晰了。
这与安可无关就是了。
用晶莹的慧眼,调查起了室内,是安可最首要的任务。
灰暗的石块即使是在被灯火照亮的室内,也还是显的暗沉破烂,无论是随处可见的裂缝还是破烂的质感,都是这里已经是许久无人打理的证明。
在角落里燃着雄火的炬台并没有让安可感到明显的异样感,好意的带给安可光明的就是它,再去抱有怀疑也实在是过分的想法。
左侧的墙壁上似乎是已经有锈斑的爬梯,上面是紧闭的门盖。
【要试着去打开吗?】
【是】 【还是算了】
如果攀爬的话无疑会把干净的手给弄得湿漉脏乱的,撇去这个不谈也不能保证其安全程度。
冒着这个风险实在是有些太不值得了…但…安可还是选择了去试试。
【门盖封死的太紧了,无法打开】
虽说也没得到什么…但至少是可以确认接下来的方向了。
整个空间除了这个爬梯之外,要说看上去可以行进的通道,那无非就是——刚刚“电梯”所正对着的墙面上,那开口破裂的墙洞。
比刚刚外围高墙的小洞规模还要大上那么点,让安可真是感到谢天谢地。
——至少看起来不会像条狗一样…
这么在心中埋怨着凿洞的那位或许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拿起了闪烁着微弱火光的烛台。切割着漆黑阴暗的同时,向着那无可探知的黑暗深处行进着。
“咳…”
谁能想到在那明亮房间外的通道,并没有出乎意料的窄暗。
被宽广的不适感包围,阴冷的空气在温热的喉腔作祟,其结果就是被陈年的尘埃给呛到的安可。
总感觉有种,身体容于阴翳中,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东西的错觉。
步伐行走的距离出奇的短,怎么说也迈不出轻快的步调了,不知前方存在什么,在心中忐忑不安的少女,也尽可能不想让自己的胆怯外露。
虽说并不是恐惧心理的影响就是了,但是那在崖边发现的熄灭的烛台,现在点着想不到能够带来如此大的帮助。
若没有这灯火的照明,在这阴暗的通道中行进是绝对的危险,要是是老鼠爬虫的生物也就算了,被磕到皮肤也就只是疼痛的事。
要是有来自暗地的刽子手什么的存在,人头落地时可是连自觉都没有。
当然或许这也只是安可的自己吓自己也说不定。但这也是存在印象上的证据。
毕竟这里的环境看上去真的很像是阴暗的古堡地窖,那童话故事中常常出现的情景。
脚踩的地砖虽没仔细打量过,但好像意外的平整光滑,墙壁上也能够理解那是老旧的石砖。拐角处还有蜘蛛网的修饰。
有一说一的话,这里似乎也确实是在城塞的地下呢。
但安可也没指望能有英俊潇洒的无头骑士来救自己就是了。
既没有囚犯痛苦的惨叫,也没有凶恶的野兽咆哮回荡,似乎只有偶尔传来嘀嘀嗒嗒的怪异声响,被安可当作是水滴处理。
这里存在的难道真的也就只有死寂么?
安可回想着这作怪异的城塞从头至今给自己带来的体验,只有无尽的死沉,无论什么都让安可无法理喻。
既说是人来人往的都市也不适合,转换思考认作是可能存在危险的城塞,也没证据。
就在安可困扰的同时,已经在深暗的迷宫中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拐角,路上还顺带打开了封锁着的几道铁门。
并不是延着套路接下来走回了原点,而是来到全新的环境之中。
“唔…?!”
让安可发出诧异声音的不是别的。
而是那再次与自己见面的伙伴。
那无论在何方何处,无论是无际的草原,还是阴沉的深谷,至此…深暗的走道中亦是如此。
安可并没有因此而自负,感到无与伦比的傲气漫过全身什么的,是从来没有的事。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因为面对的就好像是在何时何地都保护着自己的青翠存在,满怀的只有表达不清的感激与欣慰。
她走向了那鲜艳的存在。
微弱的日光此时却显得那么刺眼,它打破了那层被阴晦包围的石墙,从碎裂的石缝中射进的光芒,就这样照在那株——滋长亮泽的苗芽上。
蹲下身子,最温柔的力度用手指抵触在稚嫩的叶瓣上。
【微妙的情绪变化让安可精神焕发】
嘴角微微的上翘,在想露出微笑…时……
却被绝对的异常打断了。
“……你是…?”
干枯嘶哑的声音,总感觉说作是奄奄一息也没什么奇怪的。就这么,夺去了安可的注意。
因为感知到了有生命的存在,惊吓中的安可在瞬间敲响了心中的警钟,转过头去面对的是无表情的脸。
“是…谁?”
来到这个诡异的城塞后,将要面对的第一个可进行对话的生命体是?
安可在浏览四周的场景时,并没有注意到有可以与自己对话的存在…只是以自己为中心,分散开向黑暗中延伸的T字路口。
“在这呢…年纪小小的视力就不好吗?”
注意到了声源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安可,似乎确实有观测到那是“什么东西”。
为了希望更好的能够看清那个存在,安可抬起手中亮光的烛台,去照视那个东西。
“……!”
勉强控制自己不要出声,却还是在瞬间倒吸了口凉气,连手中的烛台都被吓的差点跌落。
目瞪口呆不能够形容现在的安可,因为明智的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愕然的态度,在意识崩落的边缘被控制住了。
“真是扫兴…”
断章取义的安可不自觉的感到了危险。
“用灯火直照别人是很失礼的行为都不懂吗?”
后半段的内容是真的让安可松了口气,差点都觉得自己性命不保了。安可颤颤微微的放下了烛台。
再次直视了眼前的“老人”?
干枯到让人觉得就是木头的肢体,穿着明明是精美奢华的服饰,却被淤泥和破碎的痕迹玷污,似乎缺少了左腿因而无力的瘫坐在泥泞的地面上。
发皱僵硬的脸被礼帽遮住了一半,初印象让安可感到极其可怕,因而差点叫喊出声,现在仔细看看却是能够给到释怀的存在。
“我…”
想要开口去搭话…却被意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掐住了喉咙。
安可语塞了,因而被对方挑起了话题。
“人类的小女孩么…”
似乎是被这么称呼了,听语气也并没有轻蔑,或许还格外认真也说不定。
但还是让安可心中犹生出了莫名的嫌恶感。
“我确实是人类。”
因这份嫌恶,而给足了安可开口的勇气,以着坚毅的声音这么利落的给予了认同。
从刚刚起,安可就没有以对方种族为优先进行揣测和判断。
现在看来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哼……”
不带轻浮的哼声,也看不见其神态,无法读取其所表达的意思。
对安可而言,已经在这个无法理喻的地方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要是最后给予安可的答案是,这只是普通的人类都市。那才是让人困惑到想大声喊出来的事吧。
但重点也并不是在于此,
而是接下来安可想要问的事。
“请问这里…”
“啊啊…肩…肩膀痛死了…再这么下去要活不长了…谁来救救我……腰…腰也动不了了……”
却被这位老者突然浮夸感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
“唔…?哎…?!你…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嘛?…我可……我可以帮到些什么吗?”
就连原来的想法都忘得一干二净,伸出手掌,本能的…就这么关心了。
明明安可就连对方叫什么,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在这里…到不如说,才是刚见面的陌生人,完全一无所知的存在。
“啊…啊我…我的…一个发条找不到了,没了那个我就会难受啊…年轻的小女孩啊……你能帮我找下吗…?”
被负于了这样的使命,安可认识到了。
对于话语的内容,毋庸置疑有着很大的困惑,但却还是默许了自己接受。
会不会太没有防备了,自己是不是太善良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安可从脑中舍去。
“啊…嗯好的…那您就在这里待着,我现在就去寻找您要的…发条?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或许是因责任感而催促着自己,或者是自己的慈善心在疼痛,亦或者是,想要逃避些什么。安可接受了任务后立刻转向逃开。
却再次被叫住了,不,或者说是叮咛了。
“千万不要去下水道啊!啊痛痛痛…脚…脚也动不了……”
把忠告牢记于心,安可就这样的跑到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至少是听不见老者那哀痛嘶哑的叫声了。
沉重的感情在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就这样缠绕在安可心胸中捏紧不放,这种感受极其令人不快。
耳边传来了声声细语…是微弱的耳鸣。
对于短暂的时间内发生的对话,有着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也说不尽的困惑。
但说要去回想关于那个老者的事,安可是绝对抗拒的。
“真是莫名其妙…”
垂下了眼帘,冰冷的表情好像些许纠结。
对于这样的事,安可自己也感到诧异。
但是却只能给予自己理性的考应。要是去深究的话…绝对又会发生不好的事。
——麻烦死了…
就这样,只是在心中顺带多出了“需要寻找发条”的任务,安可继续向着黑暗的深处前进着。
5、
这里的空气实在是让安可感到窒息,让她的身体移速擅自的加快了,并不是她自己的错。
即使确实是存在那安可自身的胆怯,但更关键的是本能上在抗拒这个晦暗的空间。
用烛台什么的照明,反而更加深了阴暗的印象和恐惧感。
真是想让人现在就把烛台熄灭啊…即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只要熄灭的话,就看不见那些存在了啊。
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 、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还是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木偶、只有木偶…千奇百态的木偶、数不尽的木偶、栩栩如生的木偶、让人心慌的木偶、让安可惶恐不安的木偶……
他们堆积成群的并列就那么在房间的两侧散发出显目的气息。不能说是排列的特别整齐;却也没有像是被废弃,就那么随意扔在那的感觉。
让人忽视他们的存在什么,无论是谁都是不可能的。
该空间比起普通的客房被拉长了几倍。中间空出来了长条的宽路直达下个房间,而木偶们则宛如是观赏着路上行人的观众。
这好像是刻意的行为,让人实在是很想看看设计师的大脑长什么样。
即使他们的视线也只是随性乱糟的散布在这房间中,但那不经意会扫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是让安可感到那木偶粗糙的手指,仿佛在自己纤柔的皮肤上搔痒。
【要熄灭蜡烛吗…?】
【是】 【脑子坏掉了吧】
怎么可能熄灭啊…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么。
讲着自己也笑不出来的冷笑话,安可不断安抚自己恐慌不安的内心,同时加快步伐前进着。
他们摆着什么动作,他们穿着什么衣服,他们有着怎样的形态,他们的表情如何,哪只的视线有好好的看着安可。
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安可全然没有去顾虑这个的想法,能够注意到他们是高低顺次排列的就该夸耀自己的胆量了。
迅速的跨越了那个对安可而言散发着亮光的门扉,安可才得以松了口气。
“真是吓坏了…”
明明还存在于周围什么都看不清的晦暗中,能够依存的只有手中这个看上去已经消耗过半的烛灯。
人偶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恐怖的存在?安可也不清楚…至少在刚刚,安可真的产生了他们会跳着浮夸的动作朝自己蜂涌而来的错觉。
事已至此在去纠结昨天札贝莉雅家中的事已然没有了意义。
邪灵与自己的歉意。
如果真的是童话故事,安可还真的很想开开眼界呢。
于是乎,出了排满诡异木偶的房间后,来到了感觉像是类似楼梯间的场所。
因为能感受到其中充斥的空气,和尘封着的房间那不跃的呼吸困难,是不同的。
清新的潮水不断翻腾产出的水气,以及被湿润的空气让干燥的喉腔放松。
即使并未看见有清澈的流水涌出及“哗哗”悦耳的声响,但这就是所谓老手的经验吧。作为森林中穿梭的冒险者,对于清澈流水的存在是格外敏感的。
安可这么想着,抛去了刚刚惶恐的感想转而成化为嘴角笑意的轻快。
“这是…齿轮吗?”
用烛火照明,看到了自己所处的——楼梯间的这层楼平台旁边,取而代之方才石砖墙的,是密密麻麻的汇聚相接的齿轮。
仔细看的话是大小不一的齿轮,其中最大的或许接近安可的体型了。就连形状和整体结构都有所不同,不清楚是为了具体的效应还是单纯为了好看。链条有很好的起到辅佐作用。
看上去有经过手巧工人精细的设计的机械…并没有在运转。
至少没有发出“咯吱咯吱”让安可厌烦的声响。不过这么多齿轮一齐运作的话那声音可还真是百花齐放,甚至都觉得蚊子的声音都是悦耳的。
心里吐糟着之后,安可选择了向楼梯往上的阶层走去。
议论的内容实在是太复杂了,安可也都懒得把精力全花在这上面,因而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因为要到地表上的城区,所以现在处在地下的安可要向上走。
姑且就以楼上楼下来区分吧。
楼上阶层的楼梯间没什么变化,一样的平台一样的齿轮,看来齿轮并不单是覆盖在一层,而是连接全部楼层的吧。
总觉的会是整个地下的机械运作中枢什么的存在。安可本能的去这么想了。
并没有可以再继续往上前进的楼梯了,把这里当作是这个楼梯所能达到的最高楼会比较好。
但安可依旧认为这个楼梯应该是有通达许多阶层能力的——主楼梯间。
因为有看上去很厉害的齿轮什么并不是何理的证据,安可的这只是单纯的直感而已。
而再往上的阶梯什么,安可认为应该也就是存在于这个楼层了。
只可是…
足以称为是找遍了这最高层的所有角落,也还是未能发现可以通到更上层的阶梯了。
并不是不够仔细,而是确实无能为力。
毕竟这层楼给人的印象无疑是尘埃四起的地下室,而大部分的门都是封锁着的。
以蛮力撬开什么的凭安可,绝对是在痴人说梦啦。况且在这种地方浪费体力,要是能够猜对的话还好,是空荡而且肮脏的厕所安可还真是敬谢不敏。
比起这个,因情绪的狗屁原因,方才没有询问老者出去方法的安可,真心觉得是愚蠢至极。
刺鼻的异味让安可对这里并不喜欢,形容什么的还是算了。
如果可以的话很想尽快离开这里,即使是要绕原路和各位木偶问好,去寻找那个老者的话可能还更明智点。
要是没有“寻找发条”这个任务为前提的话。
正想着那烦人的发条在哪的时候,地毯式搜索的安可终于打开了这层楼,唯一可开启的房门。
死寂没有改变。
尘封的烟熏味弥漫开,让安可霎时间本能的捂住口鼻,实在不是什么能让人愉悦的东西。
用摇曳至关熄灭的微弱烛光,将飘浮在空气中灰暗的颗粒物推开,靴底踩踏会激起厚重的尘埃,献身踏进去的安可就这么皱起了眉头环视着。
与刚刚安可所做的臆测相吻合,这里确实是看上去推积了乱七八糟东西的储藏室。
房间大小会让人觉得是有钱人家的书房,因为有看到深处的书柜,所以这么联想了。作为储物间放的东西也太过淡雅了,摊开的纸张…卷起的文书…排放着的工具…多少摆例的柜子…
果然说是藏书间比较适合吧。
把烛台放在旁边,安可抚触着那个干裂的长方木桌,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伤感,恐怕是因为见到历史的褪去尘封而产生的吧。
然后延着这么摸索过去,摸着干皱的纸张和那读不懂的文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究竟是什么文字呢?”
因为关闭了与外界向通的房门,这里存在的只有安可一个人。
古老而神秘…美丽而圣洁…安可会去这么评价纯属是最直观的感受,如果能读懂的话,会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轻轻抚摸着那暗淡的字迹…不知在什么时候,嘴角已经挂起淡淡的微笑。
而在左边的桌角上,似乎有着另样安抚了安可还不稳定情绪的东西。
“如果用这个的话,应该可以把灯火延续下去了吧。”
那是宛如早就准备在那的,另个熄灭的烛台。
【获得了 熄灭的烛台…………
这种形式,在这个封尘的书房,是不必要的东西。
绕着方桌走去,看见塞在了箱柜中被完好的卷起的图纸和散落在桌上的绘纸工具。
安可轻轻的把它摊在桌上展开,把上面精彩的内容呈现给了自己。
是各式各样的图绘,好像是…地图?类似城市地图之类的纸绘,线条极其不均匀而且深浅不一,旁边似乎有用文字注释着什么,不过安可无法理解。
但是…她却可以明白,作出这副图的人,一定是个有美好理想的孩子。
继续向前看去,桌上放着的是摊开的古朴书籍,和碎裂的镜片。
为什么…镜片是碎裂的呢?
这甚至有如刀割的感想在不经意间,让安可的心脏深深的跳动了。
触碰了镜片的棱角…尖锐而锋利…
总觉的为什么,必须要把它带上。
而也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让安可看到了。
“哎?”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那古老神秘的美丽存在。
她识取了上那艺术形象的意思。
还以为是疲劳过度而精神恍惚,视线中的事物出现了错觉;却又再次尝试了,确实可以读懂了。
读懂那至今以来缠绕安可,让安可百般困惑的文字。
“不会吧…真的…?”
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而惊愕的失声了。
因为促使安可可以读懂旁边书上那古老文字的,正是那碎裂的镜片。
小心翼翼的将镜片放置在视线投去的路径上,看着摊开书本上的文字,竟真能一一的读取下来。
这次安可真的哑然了。
但比起呆愣着,她更先选择了用这奇迹的镜片去读取书本上全新的知识。
这时却再次发现了夹在书本中的异样存在,到不如说这样的存在已经是老相识了。
毕竟迄今为止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也是让人头痛的东西啊。”
似乎是像抱怨什么的手抚着额头,无奈的闭眼吐了口气。
因为同样形式的已经是第三张纸张了,因而安可无异于已经习惯了这纠缠不分的小妖精。
“纠结是谁留的…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吧。”
——没有什么比破解人偶的机关还要有意思了~不是么?你是理性的女孩,这是绝对难不倒你的事。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呢,有个崇尚大自然的十二岁少女,她来到了遥远天边的城塞,那里可是奇幻的世界哦,少女什么也记不得~…只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进入城中,然后就这样,来到了舞台的中央,来到了这个藏书间,然后呢……
“嚓”
随着清脆响亮的摧残声,那张纸被纤白的双手毫不留情的撕碎了…
“无聊…”
不带感情冰冷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愤慨,安可本能的厌拒了这张纸上的内容。
因而毫不怠懈的就将它撕烂,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哪怕思考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安可确信着。
纸上有价值的内容已经记下了。
破解机关和…
——啊对了,仅仅是作为忠告:当那些惊悚的人偶对你产生兴趣的时候,请切记不要惊慌失措而乱了自我。
在纸张的最后有着这样的内容,虽不知具体的意思,但相比较那些唱戏的废话,这个说不定还有着异想不到的作用。
以着同样的方式,安可又检查了前两张留下的张纸。
虽不抱有期待,但还是试探性的看了下。
果然是不出安可所料的屁话…
——前方即是无法回头的地狱,是只有做好了相应觉悟的人才能踏步向前的地方。
和。
——Going Up~?
意思应该是是否要向上吧,这是安可在深谷深处在搭坐那个,用齿轮驱动上下的移动工具时,门上所贴的纸张。
前者则是夹在烛台底下那微微发皱的纸张,无论哪个都好似精细设计的那般,让安可格外厌拒。
因而就这样带着不满的情绪,把纸张都揉成团让之与这尘封的书间化为了一起。
似乎就在刚刚,被疲倦给侵袭了身体上下的安可没有经住板凳的诱惑,就这么想着“休息会也没事,反正应该也会待很久”给了自己慰籍。
于是就这么翻开了古旧的书籍,用奇异的玻璃片开始捧读那本记载世界黄金的书籍,然后不知不觉中达拉了眼皮,被无力感拖进了睡梦,就是之后在这藏书室中发生的事。
6、
“叮!!叮!!叮……!!”
尖锐刺耳的声响贯穿了尘埃,和逐渐熄灭的灯火共同摇曳在了静谧的空间中。
做硬实力比较的话,那好像可以敲击头骨的声音直击心扉,是柔弱的火光无法比较的。
“哈…?!”
脆弱的神经感受到了危险的压迫。
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的安可,比起先唾弃怎么会毫无防备进入梦乡的自己,更大的是惊颤而起,捏住了自己燥动不安的胸口。
不是睡相不对导致胸口闷痛,真要说的话安可现在还真的希望是如此,因为她可以确切的告诉自己——不是那么温柔的东西。
“叮!!叮!!叮……!!”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绝对有着奇怪的地方,首先这个宛如是有尖锐物敲击地面的刺耳声究竟是什么…?
不!安可用强烈的理智告诫自己不应该这么去想。
简单说的话,现在连去思考这个的时间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因为从刚刚开始就在心中宛如是,沉重的金属不断回响出低沉硕大的声响…那毫无疑问,是敲响了的警钟。
而且是以至今为止最强烈的幅度回响着。
——不妙啊…必须赶快找地方藏起来!
要说为什么的话…
“叮!!叮!!叮……!!”
从刚刚开始这冰冷的敲击声,毋庸置疑正在步步的提高了在安可耳中回响的音量。
也就是说这敲响生命警钟的声音,正逐渐的向自己靠拢!
安可的目光以着最快的速度在藏书间中横扫着,依照着逐步殆尽的灯火就这么分秒逼针的搜索着,可供给自己躲藏的避难所。
“叮!!叮!!……叮!!”
纸箱后面…?!不行!即使看上去是可行的,但实际上过于低矮了!连安可的头发都遮不住!只要走近看绝对会暴露的!
安可的脑中浮现出了——自己的胸膛被枪戟贯穿,心脏的爆裂将这个藏书间淹没在腥红的景色。
冷汗流淌在麻痹的胸口上…心脏跳动的速度陷入无法控制的疯狂。
“叮!!叮!!……叮!!”
门板后面…?!不行!那绝对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去冒的风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简直是找死…!自己的气息一定会被查觉的。
安可的脑中浮现出了——自己脆弱的头骨被长锤砸碎,黏稠的脑中液体与鲜血混和,最后凝结成“鲜花”的景色。
烫热的大脑控制不住贪婪的喘息…心脏已经淤染成了鲜血。
“叮!!叮!!……叮!!”
桌子底下…?!不行!虽然感觉很安全!但实际上完全就是包露在眼皮底下,被杀意捆绑的少女罢了。
安可的脑中浮现出了…
“……?!”
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和如同已经抵在额头上的利器声,安可的心跳如爆裂般的甚至有点胀痛…!
瞪大的目光呆滞,被恐惧包围的不自觉已经产生痉挛,严重的耳鸣让安可都想起了那个印象中不存在的父母的脸。
就这样…等待着门被敲开……
然后…
“咕嚓!!!”
真的让安可现在回想起也是心惊肉跳的事呢,被死神用镰刀抵在脖子上的感同深受,和在微乎其微的概率中九死一生…让安可觉得再钻十次狗洞都觉得是太好了的事。
“呼…”
不自觉间捂出了燥热的胸口啊,安可吐出了自己有感而发的废气。
手中提着崭新燃起的烛火,摇曳的频率如此之快,多半也是拜自己的颤栗胆怯。
勉强支起力量的双腿,踏破冰凉的空气,行进在已经司空见惯的晦暗中,让安可甚至觉得这熟悉的阴凉是多么让人舒心。
这里是一如既往的阴晦通道。
这次安可并不怪自己,毕竟在面对那样浓郁着杀气的未知存在,仅仅像自己这样单薄无助的女孩还能够保持行动就已经很好了。
早已脱离了险境的安可,正处在带着藏书间发现的新烛台,摸着黑回到最初的房间点亮灯火后的时间点。
再次酝酿着当时胆颤心惊的场景,安可真心是觉得自己能够回下来完全是属于上帝的恩赐。
在藏书间堆积厚重书本的小山背后,居然存在着可以藏人的密室空间什么的,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但又庆幸感激呢。
那斩割性命的“叮叮”声作响着来到门前,似乎不知出于怎样的想法而短暂停止了,这也给予了安可最后那丝可以行动的空裆,有幸的钻进了密室中苟命。
就在其中不像样的蜷缩着,耳边有传来藏书间的扉门被粗暴的打开,听声音的话更像是直接用尖锐利器的破坏砸开的样子。
实际上安可再脱离时也确实看到了碎裂的木门…以及四肢分离、破碎的小木偶。
恐怕这也都是那个刽子手酿造的好戏吧。
那要夺取安可性命的存在有着怎样的特征,体型是大是小,穿着打扮是如何的,出于何种动机,会有着怎样的行动。
安可全都一无所知。
就连能拜见对方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是对方是怎样的存在了。
在阴晦的秘室中蜷缩着苟命的安可,就是只被允许做到这些的弱小存在。
但最少,安可清楚了在这个阴沉的地下要塞中,是存在着想要夺去…或者说是可能并且有那个能力可以轻易夺走安可性命的存在,这点。
安可已经心知肚明了。
即使是想起就会双手颤抖不止;但安可坚毅的内在斗志,还是会让她即使知道是无能为力,即使知道只有被追杀的份,也要有着与之抗争的想法。
这不经意的杀手打击,反就成为了鼓动安可趾高气扬的存在。
——多亏了这个…连厕所都差点不用上了呢……
保持着平稳的心态,亮着烛灯在黑暗中继续摸索的安可,逐步已经在脑海中掌握了这诡迷通道的地图。
因此…
面前那株在日光倾射下,散发艳丽光泽的嫩芽和穿着破烂瘫坐的老人,正是安可现在渴望看见的画面。
并不该说是居然走回来了,而是安可刻意的估摸着应该是往这方向走,因此才走回来了。
将燃着微弱火光的烛台就这么放置在自己的脚下,安可慢步踏进了这充斥着让人安稳气氛的空间。
准确来说的话,这应该也只是晦暗走廊中的某个角落罢了,只是安可对这的印象要来的比其他地方好太多。
要算作他是通向三个方向的路口到是也合情合理。
没有顾虑的坐在了自己“同伴”的身旁,开始了往常般的整理情报环节,安可开始回想至今为止经过的那些地方。
在那来到这个层面之前的内容就不多做回顾了,比较有营养价值的完全没有寻找出来。硬要说的话就是或许抱着“好心好意”的留言给安可的陌生人和已经安息的烛台。
明明应该是如此,只是想想就让安可拒绝。
来到这里之后的事,全是先不可思议的事已经是不用再三强调的内容了,根本上就保持了看态奇异事物的眼光,因而也没任何的问题。
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奇异的。
奇幻魔法的知识也有很好的札根在安可的印象中。
那么,现在安可的首要目的就在于。
——脱离这个危险四伏的地下要塞,前往地表的都市一探究竟。
其次,或者说顺带的目的便是帮助面前,这个现状无声瘫坐着的老者——寻找连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发条。
但在构思之下,说是要逃出这个复杂晦暗的地下要塞;再往深层追究的话,就是为什么认为这里是地下要塞吧。
恰好,安可手上有拿的出的证据。
因为先前有提及过,所以现在没有必要讲的太过详细——这里的楼道不管是修整还是多少存在的装饰,都透露着被埋没的公整奢华,即使已经盖上厚厚的尘埃,但也能看出华贵的整饰,尤其是方才的顶楼最能突出。
这就是安可把这当作是地下要塞的理由。
需要用到这个信息的便是和自己如何脱出是有直接联系的。
毕竟正规修建的要塞堡垒和胡乱挖造的人工矿道是不同的,也就是说这里的结构必然是具备相当有规律的设计。
比方说刚刚的楼梯间,是最好的证据。
旁边有齿轮运作的机关,是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存在的,唯独那个楼梯具备的构建。
因而安可猜想那是控制整个地下要塞机关设施的中枢,而其所对的楼梯间也自然是拥有相应地位的存在。
在这个地方停滞,再结合那张被安可撕碎成片的留言纸上的内容——破解机关。
将至今为止胡乱成结的红线,用安可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拉开,视觉上紊乱无序的内容瞬间演变成了清爽的直线。
“果然这里是存在着某种的机关吧,假设是想要脱离出去,就必须寻找到机关的控制台位置,将其解除后才得以通关。”
因为是相当自信的分析成果,无意识的就将自己的猜测毫无保留的脱口而出,即使是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回荡在走廊中的自己的声音,果然还是会多少有点害臊啊。
摆出了像小女生羞涩的样子,安可纯情的看向了乖巧的端坐在自己身边的苗芽。
“你还很小哦,到时候一定要长成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哦,绝对不能像我一样懦弱哦。”
还是控制不住的流露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安可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苦笑,就对着这颗照映在日光缝隙下的小嫩芽。
【微妙的情绪变化让安可精神焕发】
或许是小树芽的原因,让安可到是很想再这多休息这么一会儿,只可惜讨厌的罪恶感就这么犹然而生。
最后还是行动了,况且烛灯的照明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接下来…”
拍拍自己沾灰的裤腿,安可再次提起烛灯,少女坚强的姿态利索的举止,熟练的切断了周围的黑暗。
走到了垂低头的老人面前。
【要试着向他搭话吗】
【是】 【还是算了】
不知可不可行就是了,为了弥补那个狼狈的逃开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愚蠢的少女。
安可选择了【是】
“那个…老先生…?”
没有回应。
先试探性的向老者问话,因为想用柔和的语气,结果却导致了声音意外的轻微,让安可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没有传达到老人的耳中。
于是再试了次。
“请问您听的到吗?”
还是没有回应。
“那个…请问……?”
在第三句询问还是以沉默为回应的结束时,安可就语塞了。
面对怎样都没有回应的老糊涂,安可也就只能使用“估计是睡着了吧”这么自己给了自己答复。
在内心无可奈何叹气的同时,也在抱怨自己为什么没很好的掌握机会而感到遗憾,愚昧的错失良机的自己就是这么值得被厌恶。
暂时也就只能凭依着自己的猜想行进下去了吧。虽并不是垂头丧气,但也多少忏悔着而感到失落。
就这样保持着有些不快的心情,安可继续向着黑暗深处驶进了。
以初新的小嫩芽为基准点。
左侧那条幽长深邃的通道是安可从初始的房间绕弯折转而来的长路。
中间那条在黑色阴翳上而尘封着厚灰的,则是通向那木偶堆积的房间和楼梯间的小路。
右侧更深沉的则是刚刚安可失去了烛火摸着黑赶回来的通道,因为没有烛光照明因而什么也没调查到,所以现在则是安可前往一探究竟的时候。
7、
【要拉下拉杆吗?】
【是】 【还是算了】
安可选择了【是】
“哐当…”
描述看上去是很低重的声音,但实际上真的是很清脆响亮的响声。
甚至让安可都觉得将其扳下的瞬间,内心宛若是释下了沉重的包袱,用泉涌形容都略显不足的释放感。
在安可的心中结起了名为成就感的鲜花,复杂的情绪带来无与伦比的自信,将安可目前为止所有的不适与不满都推翻。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毕竟是因为……
“果真是有所谓的机关呐。”
将明亮的烛灯放置在墙边,两手插腰的安可看着那自己花费全身懈数启动的拉杆。
话语是自诩的,但止不住的高傲还是让安可的语气中带着跳起的笑意。
就好像是为了庆贺她的揣测成功那样,从安可身后远方传来的雷鸣响声,似乎有着足以让整个地下都随之炸开的力量。
那是…?这样的疑虑也已经是不必要的。
毕竟安可多少心里也已经有想法,会是什么东西响应了自己飒爽的号召。
“咯吱咯吱”似乎用来形容现在的这个声响完全不足,浩大声势的话果然还是要“哐当哐当”吧!
安可在气势满满的同时,耳边聆听着那牢固稳扎的大齿轮与灵敏变节的小齿轮碰撞,金属的质感摩擦出凶悍的火花,而为了防止这个误差就是“嗞咧嗞咧”的链条在工作。
毫无疑问应该就是楼梯间的机关设备正在辛勤的听从安可的指挥。
而同时,这也完好的认证了安可方才绞尽脑汁后得出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这也给予了安可十足的报酬。
总得来说,现在的安可心情实在是大好。
不过…即便说是如此…也绝对不能因此而自负,这是安可的最低准则了。
本能的认为那样是错误的,是绝对会导致大崩落的危险事项,因而每次安可都尽力的控制自我的情绪,保持理性在先。
毕竟就连童话故事中大多都是骄傲的角色会输给主人公,虽然安可不喜欢那种的就是啦。
——要是召来什么叮叮叮的响声,那可比噩梦也恐吓的多。
心里告诫自己还要不断保持警惕,安可拾起烛灯离开了控制杆的房间。
外面依旧是阴晦的走道,只是相比起从初始房间起一直伴随安可的楼道,这里的走廊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看不见天花板。
同样死沉阴晦的室内,比起古旧宽长的走道,这里还更加深了高的印象。
比起说是晦暗的走廊,或许用静谧阴暗的大堂来形容比较合适。
踏着光滑平整的瓷砖,安可贴着墙边向右移动着走去,去寻找在这大堂中的某样东西。
“记得…确实是这里的没错。”
顺带一提,这个大堂的位置是在楼梯间继续向前行进,方才安可未前进探索的那扇门后,存在着这样的宽大场所。
不得不说,这里的走道四通八达,真的很容易让人迷路。
因而作为心理安慰的标志,安可有将方才已经耗尽熄灭的烛台,移放到这间大堂与走廊的交接处。
至于为什么选的是这间大堂,而不是更紊绕的弯路拐角处,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有着至关重要的存在。
“啊…在这。”
做了如此“发现了什么”的宣言,为了让自己视线可以将寻找的存在尽收眼里;安可将微弱的烛光缓缓向上移动,将那闪烁的明亮带给了那高大的存在。
“没有开么。”
和预想的一样啊。
好像是有着这层意思的冷淡话语。
反馈给安可的视觉效果实在太过于平淡,幸亏是在心中早已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安可现在才显得意外平静。
高大的存在——看上去这很像是坚不可摧的巨大石板竖立在墙面里,无论是鲜明的色调还是平整的扑面相比古老的石砖,实在是差太多,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差别,这无疑是扇高大的石板门。
就是这样的东西,让安可耿耿于怀。
“也就是说,还存在着另个控制杆什么的吧,只要再去打开那个就能把门打开了。”
这么平静的推理着的安可,看上去简直有模有样。挑起了眉毛,似乎产生兴趣的样子,抬高了手臂把火光再向上送去。
那里是石板大门最高端的左右两侧,有着两个“墙缝”,或许这么叫并不合适,因为这是故意打造出的装置。
两个“墙缝”就宛如是邪狞的双目,左边的睁着露出内部好像是齿轮发条的结构,右侧则是安稳的合上。
看了这样的构造,那无论是谁都会联想到——这个正是代表着机关开启数量的东西。
目前处于一睁一合的状态,无论是睁着是启动状态,还是闭着是启动状态,也都能理解是还差一个机关未启动的状态。
而同时也引出了安可的判断。
这里或许就是通往地表外界的大门,这个揣测。
“确实呢,如果只存在这么简单的机关的话,也会很没有意思呢。
看上去兴致勃勃的安可。到底是什么激起她,说出这完全不稀松平常的话语。
在同时被恐怖的杀手追杀的情况下,对于这让人枯躁的机关还能产生兴趣什么的。实在是在旁人眼中觉的是有问题的事吧。
正是如此,坚毅的少女才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心。
但现在面临的问题是…?
“嗯…可是接下来要去哪寻找第二个拉杆呢…?”
寻思着问题,安可喃喃自语着。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和那些肮脏的黑暗交朋友,但至少现在已经习惯了与他们的沟通。
正当自己困惑的原地绕圈的时候,打断她思绪的显然并不是她自己…
观察四周的必要性大过了脑中的构思。
难不成…?又是黑暗那龌蹉的家伙想着怎样猥亵安可?当然不是,说到底这根本上就是脑补出的虚象罢了。
可是安可…还是感觉到有视线从黑暗中盯着自己,这预想之外的寒意让安可的举止变得有些僵硬。
心里那沉下岩石的重量隐约欲加激烈。
只不过…这次。
是安可自己敲的警钟。
至少所带来的只有让安可心神不定的怵惕,而非有敲碎头骨的压迫感。
但…假如是作为替代的话。
“咯咯咯…吱吱…?”
在静谧空阔的黑暗中,这细碎的声音也如此清晰的直击安可的心扉。
听上去像是在啃食咀嚼什么,发出在心头爬搔那难以忍受的吱吱声,要做比喻的话…让安可蹦出的首个想法就是——老鼠。
“吱吱…?喳喳喳…!”
啃食的声音欲发强烈的时候,传过安可胸膛的那阵异样感,化作了强烈的厌拒心让全身的神经都在发麻。
紧绷的大脑给予了安可这个信息。
“咿呀?!”
发出这娇嫩悲鸣的不是别人,正是不像样的安可自己。
因本能的惊吓反应而向后快速退去,用脚奋力的向坚硬的地板上蹬去,试图甩掉那个缠盘在自己足靴上的肮脏东西。
啪嗒!——的这么在地板上回响了坚硬物体碰撞产出的声响,而正是那个“坚硬的东西”被安可所看见了。
微弱火光映出的是。
体型也就差不多和安可的革靴不上下,灵活的碾动在地面上发出“嘎吱”声响的——啮齿类动物。
与安可认识中的老鼠,有最大差异的原因果然还是,他是全身上下都由雕制的木头组成的木制玩偶,由齿轮或发条掺和。
就是这样微弱到连安可都不及的存在,方才以说不上尖利的牙齿抱着安可的革靴啃食;因为力量实在过于渺小,甚至让安可没有发现它粘在自己的脚踝上。
“不过…为什么是发条玩具呢……”
似乎查觉到了其实不是那么恐怖的存在,因而安可把自己的胆颤心放下,缓缓的靠近那个奇异的小家伙。
因为确实是这样的生物,不,或许不能称之为是生物,毕竟他从头到尾完全就没有看上去是肉身的东西。
要是在发条装置中再杂夹着肉块才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到也是确实。
为了望能更好的看清,安可把烛台稍微的举近了。
却没想到引发了它这么大的动静。
“吱吱吱!!”
发出刺耳到让安可皱起脸颊的尖锐声响,发条老鼠就这么夹紧尾巴迅速潜入黑暗之中。
留下的…就只有感到困惑的安可和大片的寂静。
“真是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间就把打算藏在心中的感叹,通过干渴的嘴发声了出来。
因为那看上去,真的就和安可十二年来见过的鲜活生命是同样的存在。
如此相仿反倒是让人觉得安心不少呢。
放着不管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什么让安可对这小家伙产生好感的呢?
如果换作是相仿的存在话,会怎样呢?
就这么先把发条老鼠的事情放在一边,打算先向着楼梯间走去这么决定的时候。
“嗞咧…”
又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正当安可差不多有着步入正轨的想法时,这样打扰思绪的东西真的很让安可不快。
“又来…?”
朝着声源应该是在右侧这么别过头去。想着要如果还是发条老鼠的话,就算是安可也要宣泄下不满的…时候。
安可那平稳淡定的表情再次被揭穿了。
“啊…”
毕竟眼前的存在与所谓的发条老鼠,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这个天壤之别,或许真的是安可给他加上的印象。
再言,眼前的这个存在…无疑与安可曾见过面。
要说安可的脑中没有关于它的印象,那绝对是骗人,毕竟就在差不多一个时区前,曾被之用悚人诡异的目光盯视过。
那份不自在的全身发麻,令安可现在想起,也会感到皮肤的鸡皮疙瘩正不止的冒起。
那是在那个把安可带进深谷的阶梯平台时,那个让安可认为走头无路的断裂平台上,端坐着的木偶小人。
那瘦小微弱的身姿到是可以给安可带来如此深刻的印象。而那绝大是来自于惶恐。
更别提是现在了…
“为什么…你会……”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那个坐在平台上的小木偶,那刻在脸上万年不变的微笑,是安可不会忘记的。
而那个木偶…居然……
“会动…?”
被怪异与惊悚的浪潮包围,安可止不住的感到身体发麻,冷汗狂溢。
但就好像是不愿给予安可合理的回应那样,木偶自作主张的开始了行动。
发出“嗞咧…嗞咧…”毛骨悚然的声音,四肢灵活的扭动着,紧接着把“某样东西”放在了地上。
即使那是很细小的东西,凭借着微弱的烛台,安可依旧可以认识那是什么。
“发…发条…?”
是给我的吗?很想这么问…却语塞了。
木偶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只是与安可这么对视了短短的几秒钟,带给安可强烈的不适应了。
很想别过目光,却被强烈的内心逼迫着自己——要紧紧盯着它。
随后木偶便以迅捷之势转过身,向着那片黑暗之中奔去,胡乱的发出“嗞咧…咯吱…嗞咧…咯吱……”的声音这么远去。
“等…!”
见着这系列举止至结束,才反应过来的安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被木偶夺走了主导权,向着木偶声音远去的方向追赶过去。
自然,也捡起了它提供的帮助。
【获得了 不完整的发条】
于是乎…就这么追着那隐约存在于前方的木偶所发出的声响“嗞咧…咯吱……”进入了那安可从未去过的未知黑暗中。
这肢体扭动的声音,即使很让安可感到不舒服,现在也没有关注它的意识了。
大脑发热到目眩神晕,有着踏出的腿脚会在下步的瞬间虚脱无力的错觉,这和身体的疲惫也有相应的关系。
这么跌撞着前进的安可,简直是在用奔跑的速度,生怕跟丢了前面那灵敏的小木偶。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到底为什么要纠缠着安可?他又究竟会不会伤害安可?
这样的事安可…并不是没有去思考。
与先前全然不同,这次安可是确切的在脑中仔细考虑再做出的决定,就是现在向着完全看不清的黑暗深处奔跑。
总觉的跟着他是正确的…因此这么做了。
或许真的有与让安可悚然的外貌不同的内在也说不定,就是如此的想法,让安可奋起前进的。
幸亏的是…那个持续回荡在安可耳边的“嗞咧…咯吱…嗞咧…咯吱……”的声音直到安可来到全新的场所后,也没有消失不见。
袭遍安可全身每块肌肤的,是低于零下以至于让人打冷颤程度的寒冷,那瞬间让安可血液的流通都受到了阻碍。
剧烈的运动导致安可不断的喘息着,即使是只有微弱烛光的打照,安可白嫩的脸颊还是透露出迷人的艳红色,就这么接受着冰冷的刺激。
“这里是…?”
感觉到来到与方才不同的场所,安可立刻用烛灯照视了这个空间。
阴冷潮湿的环境狭窄而肮脏,溢满着许久未清洗的腐烂的异味,感觉污秽的水中似乎混杂了什么足以让人作呕的东西。
“下…下水道吗?”
在脑海中首个闪出的答案就是这个。
充斥着湿冷空气的下水道,才让人理解刚刚的无论是大堂还是走道都,是那么整洁有序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安可脑中蹦出的,是某位老者即使痛苦哀嚎也有强调的话语。
——绝对…不要去下水道。
在心中又重复了这句话,同时仔细的咀嚼了这句话的意思。
再将头转过去看向那个正扭动着,以人类而言绝不可能弯曲到那种程度的脑袋的木偶。
在那刻在脸上的微笑中,是安可无法读取的意思。
虽说想理解人偶的意思什么的,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只是…安可感受到了拂过脊背的凉意与直击胸膛的阴谋气味。
眼前的这个小木偶…究竟是能够信任的存在吗?安可眯起了自己透明色的瞳孔,酝酿着意思。
本身就没能期望木偶可以读取安可脸上表情的意思,果不其然的,那纤细身躯的木偶就这么直直的转身向更深处的下水道走去。
望着那背影,现在才让安可意识到,那微小的人偶其体型,估计连安可的膝盖都未达到。
“嗞咧…咯吱…嗞咧…咯吱…”这么发出了往常一样诡异的声响,向着前方大步走去,说是本身僵硬的姿态,到更像是故意用浮夸的动作来吓唬人。
除此之外…安可无法再读取更多的意思。
不认为那个老者在说慌啊。这么想的话,也就是说明这个下水道真的存在什么…或许更加让人畏惧的东西。
安可将头转向身后那幽长深暗的下水道远方,然后再回头看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小人偶。
“…………”
【要跟上去么?】
【跟着看看吧…】 【还是算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就算回到方才阴晦的大堂,依旧是无方向的寻找拉杆,也会被说不定什么时候敲着丧钟的杀人鬼追到。
在这的话至少还能拜见下威胁是具体是什么,况且假若那小人偶真的能给予自己相当的帮助的话,就赚到了。
这么想着…踏出了在下水道的第一步。
靴底在湿烂的石砖上,感受到了想象以上的寒意穿透靴底,袭击了安可那潮热的足底,带去全身的阴凉不快。
于是加快了脚步。
【打开了背包】
【物品:
[不完整的发条] [残留污渍的手帕] [点燃的蜡烛] [份量很足的水袋] [古老的书本] [精致的空盒] [奇异的时钟] [散发荧光的卵石] [碎裂的镜片] [小短刀] [沾灰的信封]
【你调查了 不完整的发条:
由会动的诡异人偶给予的东西,来历完全不明。可以看出有撕裂成半的痕迹,感觉是从什么上面硬扯下来的。】
【你调查了 古老的书本:
在“地下要塞”最顶层所发现的藏书间中,找到的古老书籍,因为深受安可喜好所以就带上了,同时也是让安可睡着的元凶。其中的内容,比起故事书藉,更像是记载着了某个国家从古至今的英雄史诗,这样的内容——安可目前理解到都城的名字叫埃尔兰德,其中有着群保卫国土的神圣将士们,比起说是骑士,更是单纯的英雄们吧…】
【你调查了 碎裂的镜片:
在“地下要塞”最顶层所发现的藏书间中,找到的奇迹的镜片,拥有过于神奇魔幻的力量,可以让安可读取在这个城塞内发现的那无法理解的词体,是极其有用的东西,也深深吸引着安可】
【关闭了背包】
在阴湿的水道中行进了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
即使是保持不断移动的状态,也还是让安可被汗水打湿的身体体会了寒冷满溢全身的难过。
湿气过于沉重让人觉得就连烛火会不会也在什么时候被熄灭,而让人有些忐忑。
“嗞咧…咯吱…嗞咧…咯吱……”
感觉已经像是行驶了相当长的距离了,而实际上也用那奇异的时钟看过从刚刚开始至现在的时长。
——也就差不多十分钟不到吧…
可能是由于眼前的黑暗拉长了对于时间的认识,让人觉得过去半个时段的时间都有了。
正想着差不多该到了,走在自己跟前的人偶突然停下了行动,而肢体发出的“嗞咧…咯吱……”的声响也戛然而止。
被推开的湿冷气氛开始弥漫。
“怎么了…”
胆寒的这么问了他,但还真不知道他究竟能否理解人类的话语。
时常会做出些任性妄为的举止不顾安可的感受,但又感觉他能够理解人类的话语…比如现在。
一百八十度的转动着笑脸的头颅,发出让人不悦的咯吱声。让安可惊吓的同时也抚摸了自己的脖子。
僵硬的伸出了纤细瘦长的手臂指向那安可身旁的墙壁。这个举止让安可困惑不已。
旁边的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被阴湿的潮气感染,已经变的湿烂的石砖满是腐朽的痕迹,这碎裂深黑的缝隙,让人觉的钻出乳白的蛆虫都没有什么奇怪的。
哎…?等等?
似乎注意到什么的安可,立刻举起烛台去用火光照明,发现了那镶嵌在腐朽石墙上与暗沉的颜色不同的没有裂痕的砖块。
“难道是…?”
伸出手指用力的抵触在上面,果真就随着石砖发出干渴的声响,手指向内凹陷进了墙内。
随及这整块让安可觉的腐朽的石墙都随之被掀起。如同字面上的意思,由下往上的慢慢抬起,石墙升起与旁边纹丝不动的石块割出沉重的声音,展露出了中空的密室。
“哈啊…”
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安可的脸上是感到惊喜而产出的感慨。
并不是对于这里居然暗藏了机关门这件事,而是密室内正是安可苦苦寻求的第二个启动逃脱大门的拉杆。
同时…内心包怀着一言难尽的复杂感情要向那个奇异的小人倾诉。
“你…”
在本能的先想要倾吐出感激之情的时候,将正脸转向了那人偶应该存在的位置……却面对的是空荡如野的地面。
所谓的木制人偶,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安可哑然失语感到惊慌的同时,再次被止不住的寒意包围了全身。
这样的感受也只是在短短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了…要说为什么的话。
“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安可对于这个神奇人偶的看法,已经停留在了不可思议上面了;就好比森林管理者的札贝莉雅,那神幻的可以造出生命来时,安可的感想。
这只默默的帮了自己的人偶,虽与札贝莉雅绝对不是同等的存在,却在安可的视角中是相同的存在。
悄然出现又悄然离去。
“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又会见到他呢。”
给了自己这样的慰籍之后,安可踏进了这间密室。
走过几阶楼梯,直入眼帘的是与刚才那间和方才同样大小的拉杠,直起来甚至可以到安可胸部的位置,会让人觉得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扳动。
而在方才安可也确实用尽懈数才扳开的拉杆,在结束后腰板子还和老年人般的疼痛了好一会儿。
这次估计也是会同样的糟糕呢。
这么柔着自己还发酸的细腰,把烛台放在地面上,微微深呼吸了口气。
就这么,把最后的机关也完美的解决掉,回去的时候顺带把“发条的任务”也完成,就那么带着愉悦的笑容面向外界的阳光,走向美好的生活吧!
这么形式上的在内心做了宣告。
安可心满意足了。
【要拉下拉杆吗?】
【是】 【还是算了】
安可选择了【是】
【拉杆太湿滑,无法很好的启动】
【打开了背包】
【物品:
[不完整的发条] [残留污渍的手帕] [点燃的蜡烛] [份量很足的水袋] [古老的书本] [精致的空盒] [奇异的时钟] [散发荧光的卵石] [碎裂的镜片] [小短刀] [沾灰的信封]
——虽然很对不起札贝莉雅小姐就是了…
【使用了 残留污渍的手帕:
【拉杆顺利启动了】
“哐当…”
什么东西被打开了般清脆响亮的声音,再次回映在安可的耳廓中,就这样拨开了少女的心扉,让舒适感畅通无阻的直射进去。
这样的释放感…让安可感觉几次体验都不会厌觉呢。
就这样,打算回过头去离开密室的时候…
比起齿轮运转的声音更先传来的是。
“呜哦哞噢噢噢噢噢噢!!!!”
那比起什么…都更加让安可惊恐失措。
双腿仅在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内,就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安可还奇怪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像样的僵硬了。
双手很想紧握成拳却发现不能很好的掌握力气。
被如冰刺贯穿般的感受袭击了,骤然间让安可还以为是周围的空气温度下降了,过了几秒后才发现只是自己冒出绝望的冷汗。
这些都是…安可被惊吓到精神恍惚的证明。
“什…什么?刚刚那是…?”
呆愣了不计过十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要追寻刚刚那骇人的声响到底是什么。
无法制止住自己惊恐的表现,即使理性很冷静的告诫自己没什么好慌张的,但那对于已经刻到骨头神经中的恐惧…是无法改变的。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即使是听到那象征死亡的利器敲响的声音,都会觉得比这渗透神经大脑的恐怖,让安可来的好受点。
“那…不会就是所谓的…下水道的危险吧。”
安可再度回想起刚刚那对于自己而言,象征着“恐怖”的嚎叫声,不,不对…甚至让人觉得那都是撕心裂肺的哀啼。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去说的话,那是朦胧的,是宛若被染盖上了阴蒙的雾霭,而那嚎叫声透过了云雾,竟是发出如此空灵让人感到虚无漫过全身,哽塞了口鼻,让自己无法呼吸的存在。
更令人恐惧的是…在被虚无感束缚至无法动弹的同时,从那恐怖的嚎叫声中安可竟可以感受到——那包含着的即使是破坏摧残所有生灵也止不住的憎恨…和哀怨……
这些感受不知为何,可以如此清晰的映荡在安可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是要喰尽自己的脑浆,㬭烂自己的头颅。
好像感同身受的哀痛化作了恐惧。
而正当安可陷进恐惧的同时,她又注意到了更加让人匪夷所思到不敢去想象的内容…
“等等…那个东西…那个东西!他为什么偏偏会在刚才哀啼?!”
安可发颤的声音止不住的叫喊了出来,手不自觉的已经贴扶在旁边的烂墙上,双腿发软但还是硬撑着向密室门口跌去。
无法去想象,不敢去想象,觉得想象了之后大脑就会坏掉!
但残酷冰冷的现实还是抓紧了渴望逃离的安可。
跌撞的出了密室,看到的却是好几只发条老鼠正“咯咯咯咯”的作响着,这比起是他们的叫声,更像是因颤栗而发抖的牙齿。
而他们的视线全都死盯着方才安可走来的那条水道…那深邃暗沉甚至让人绝望的远方。
果然…
——那个东西是在朝自己奔驶而来!
终于还是去想象了。
安可的脸上浮现出了因恐慌而有些扭曲的绝望表情。
“怎…怎么办…要死…会死的啊!”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我…我必须要跑…必须跑起来!!”
已经可以说的上是尖叫的声音。
安可凭着根本无法说是可以站稳的双腿,就这么本能爆发的动了起来,主人那说得上是绝对强烈的意识终于驱动了它。
以着迅猛的速度,超越了前所未有的自己,被恐惧支配的安可向着身后那片充满希望的黑暗奔去。
冰冷潮湿的空气现在成为了安可奋勇向前冲的动力,因为本能恐惧而抗拒的这个阴湿的空气,使她就算是爬着也要离开。
瞪大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被冰冽的寒风刺激,而从中溢出温热的液体。
无法保持平衡的双手开始胡乱向四处望抓住什么,用着时刻都会倒下的苟命姿态,凭着最后对生存的坚毅,支撑自己不要摔倒。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
那想要破坏所有生命的洪水的声音,宛若是灾难般的摧残着路上无论是否是活着的东西。
去砸裂岩壁的声音,安可宛如自己手臂的骨头被绞碎。实际是张牙舞抓的手敲到了坚硬的墙壁。
去嚼烂木偶的声音。安可宛如自己的身体被吞塞进了腐腥的口中切烂。实际上是发狂的运动导致拉伤了肌肉。
不敢去回头!不敢去面对!!
连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都做不到!
自己的懦弱和胆怯有多么深重的影响自己,安可是知道的。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如果看到那个憎恨的姿态绝对会让自己被绝望的无力感剥夺身体的使用权,化作尖叫的肉块。
何止是在安可的胸膛中,敲响了生命危险的警钟。那简直犹如被恐惧压迫**,碾碎了心脏。
“嗷呜呼呜呜呜呜呜呜!!!!!”
哀啼再度成为了溢满安可大脑的存在。
这次近在咫尺的声响足以震碎安可的耳膜,憎恶与哀痛由内而外的敲打安可的脑颅,发胀到快炸裂。
即使想动手去捂住耳朵,也只会听见更残酷剧烈的耳鸣敲荡着灵魂。
狂奔的双腿早就失去了知觉,所谓的理智什么的早就飞到了云霄,不知不觉中视野开始模糊。
手中摇曳的映出自己惨像的灯火,在落地的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死寂包裹住了周围。
自己早已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卧躺在地面上…成为了蜷缩的爬虫般的存在。
闷红的脸颊到不如说惨吓到再度发白,喘息不如说是呻吟。
周围存在的只有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明明是如此,却还是默许了自己合上双目去面对另一片黑暗。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那个怪物…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怨气呢……
安可…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需要舞台灯光的打照了……
安可夹紧了双腿…不想让任何看到自己因恐惧而产出的分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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